文选阅读笔记
此番编印《林瀚暨濂江林氏先贤文选》,因时间关系无法作详细注释,深感遗憾。现将在编辑过程中,阅读《明史》等书藉的笔记整理出来,供大家参考。
留都、留京、南都
南京之别称。明代实行两京制。朱元璋定都金陵,号京师。太祖第四子朱棣即位,他封燕王,根基在北京,永乐十八年(1420)九月下诏,改京师为南京,北京为京师。十一月迁都北京,官属悉移之北。南京乃明朝祖宗发祥之地,为加强对南方的统治,仍保留政府建制,设守备,以公、侯、伯充任,为朝庭的监督官员,永乐后多以宦官任之,如三保太监郑和任过南京守备。政府建制与京师相同,只是编制稍少,如南京六部只设右侍郎,不设左侍郎,南京的官员品秩与京师同,官职前要加上“南京”。京师六部尚书靠近皇帝,当然要比南京重要,京师兵、吏、部尚书皆入内阁,权限比南京要大。
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
正德元年(1506),吏部尚书冢宰马文升去位,给事中邱俊、石介荐时任南吏部尚书的文安公。朱厚照用阉党焦芳。为了安慰文安公,改为南兵部尚书参赞机务。
南京参赞机务为要职,以兵部尚书领之,职权重於其他五部,实际上是南都政府首脑。
国子监、祭酒
全国最高学府。明政府比唐宋施行了更完善的学校制度。分国子学和府、州、县学两种。国子监祭酒,即国子学校长,官秩从四品,多从翰林院或别的部门中品德学问皆优的官员中遴选。文安公任祭酒是冢宰王恕推荐的。祭酒同时也是经筵讲官,经筵开讲,百官、皇帝都要去听,所以祭酒也是国师。濂江家庙中曾树有“国师三祭酒,三代五尚书”对联。
国子学以孝弟礼义、忠信廉耻为本,以六经诸史为业。入学的学生叫监生,招生对象是举人、贡生、官生、恩生、功生、例生、土官外国生。(京官三品以上考满著绩可荫一子以世其禄曰官生,出於特恩者曰恩生)。故学生皆为官僚、大地主子弟,平民百姓是望尘莫及的。学校毕业后,可直接做官,或通过科举做官。文安公九个儿子,两人进士出身,五人入太学,长子庭桂以举人入太学,四子庭杓以荫入大学,卒业后授南京右府都事,擢庆远郡守,五子庭樟人太学资格不详,六予庭榆人太学资格不详,卒业后任琼州府、潮州府推官,七子庭扮以举人人太学,八子庭枝以举人人太学。
留京四君子(也称南都四君子)
文安公与林俊、章懋、张敷华四人,品学高尚,刚正不阿,论事侃直,被称“留京四君子”。
林俊(1452 - 1527),字待用,号见素,莆田人。成化十四年(1478)进士,除刑部主事,进员外郎,二十年(1484),疏请斩妖僧继晓与太监梁芳等触帝怒,下诏狱。后被尚书王恕疏救得不死。谪姚州判官。弘治十三年(1500)为南京右佥都御史,督操江。改巡抚江西,时宁王朱宸濠贪暴,他屡裁抑之。世宗即位(1521)起为工部尚书,改刑部。卒谥贞肃。有《见素文集》、《西征记》等。
章懋,字德懋,兰谿人,成化二年(1466)会试第一成进士,文安公与其同年。初任庶吉士,三年(1467)冬授编修。宪宗以元夕张灯命词臣撰诗词进奉,章懋,、黄仲昭等三人进《谏元霄烟火诗》疏,被廷杖,左迁修撰,章等被誉为“翰林四谏”。后改南京大理左评,迁福建佥事,平泰宁、沙、尤贼,听福安民采矿,以杜盗源,建议番货互通贸易,政绩甚著,考满入都。年41岁,力求改致归,视亲之暇,专以讲学为事,被称为枫山先生。弘治十六年(1503)任南国子监祭酒。正德元年(1506)乞休。五年(1510)起南京太常卿,晚年又起为南京礼部右侍郎皆力辞不就。世宗即位即家进南京礼部尚书,致仕,迁行人存问,而懋已卒,年八十六,赠太子少保,谥文懿。
张敷华,字公实,安福人,天顺八年(1464)进士,选庶吉士。居浙十余年,历布政使,迁南京兵部右侍郎。弘治十二年(1499)改右都御史,总督漕运,兼巡抚淮扬诸府,因上疏劾刘瑾,被诬奸党。
矿税之害
《明史•林瀚传》和林烃公传都述及烃公极陈矿税之害的事。矿税以金银矿税为最,是明代剥削、敲诈老百姓最为残酷的手段。到了朱翊钧时代更是登峰造极。烃公为官也正逢朱翊钧在位之时,所以对矿税之害刻骨铭心,极力疏谏。朱翊钧在位48年(1572 - 1620),是个极其糊涂的皇帝,从万历十七年(1589)以后就不上朝,在宫中吸食鸦片,纵情声色。放着朝政不管,却精於搜刮民脂民膏。矿税是他敛财的重要来源。矿税遍天下,逼得老百姓倾家荡产,卖子抛妻,走头无路。宦官税使,胡做非为,万分酷虐,发展至拆毁民房,挖掘坟墓。说房子、坟墓下面有矿,如若送钱纳贿,便可罢休,否则房毁墓平,家财被抢,殉葬品被占,甚至辱及妇女。
万历二十五年至三十二年(1597 - 1605),九年间搜刮矿税银三百万两。但这只是实数的三分之一,吏部尚书李载奏称,矿税所入“大略以十分为率,入于内帑者一。充于中使者二;瓜分子参随者三,指骗于土棍者四,而地方之供应,岁时之馈遗,驿递之骚扰,与夫不才官吏指以为市者不与焉。”
明代亡国与横征暴敛,有着直接的关系。
《林文安公文集》卷十八、十九
《书简》人物简录
三原王冢宰
王恕,字宗实,三原人。正统十三年(1449)进士,由庶吉士授大理左评事进左寺副。成化二十年(1484)改南京兵部尚书,林俊下狱,恕先后应诏陈言二十一,建言者二十九,皆力阻权幸。无下倾心慕之,遇朝不可,众必曰:“王公何不言也?”时为谣曰:“两京十二部,独有一王恕。”孝宗即位荐召人为吏部尚书,寻加太子少保。正德三年(1508)四月卒,年九十三岁,赠特进左柱国太师,谥端毅。.
文安公致信于他时,王恕年九十,时在弘治十八年(1505)。
莆田黄仲昭
黄仲昭(1435 - 1508),明地方史学家,名潜,一作昭,以字行,号未轩,别号退岩居士。莆田人,成化二年(1466)进士,是文安公同年。初任庶吉士,因与章懋联名上《谏元霄烟火诗》疏,被廷杖,谪为湘沄知县。改南京大理寺评事,乞归。家居十七年,弘治三年(1490)起用江西提学,八年(1495)辞官归里,专事读书著述。编撰《八闽通志)、《邵武府志》、《延平府志》、《兴化府志》、《南平县志》,有《未轩文集》传世。
李西涯阁老
李东阳,字宾之,号西涯。茶陵人。天顺八年(1464),十八岁成进士,授编修,累迁侍讲学士充东宫讲官,进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弘治十八年(1505)与刘健、谢迁同授顾命。武宗立,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与刘健、谢迁同劾刘瑾,健、迁去位,东阳独留。多年因循隐忍与刘瑾周旋,做了一些好事。瑾诛后,乞归不允,正德十一年(1516)以老疾乞归。卒年七十,赠太师,谥文正。
文安公致东阳信有两封,第二封是东阳乞归后所写。
李东阳工古文,内阁疏草,多出其手,疏出天下传诵。他的诗平正典雅,声韵优美。他反对当时的“台阁体”一味歌功颂德,粉饰太平,格调陈腐庸俗的诗风,推崇盛唐风格。,其诗令世人耳目一新,被称为一代正宗,在文学史上称“李西涯体”,直接影响了以后的前后“七子”。
冢宰马公
马文升,字负图,钧州人,登景泰二年(1451)进士,授御史,累官按察使。成化初(1466)召为南京大理卿。二十一年(1485)冬召为兵部尚书与王恕皆以正直任天下事。疏出天下传诵。以灾异,奏诸帝减膳、撤乐、修德、省愆、御经筵、绝游宴、停不急务、止额外织造、振饥民、捕盗贼。已又上吏部职掌十事,帝悉褒纳。一品九载满,加少师兼太子太师。正德初,朝政移中官,文升乞归,正德五年(1510)卒,年八十五,谥端肃。
同年韩贯道司徒
韩文,字贯道,洪洞人,成化二年(1466)进士,与文安公同年。历工科给事中,山东左参政,云南左布政使,湖广、泓南巡抚。召为户部左、右侍。弘治十六年(1503)拜南京兵部尚书,十七年(1504)召拜户部尚书。正德初,武宗宠信刘瑾等“八虎”,文每退朝对僚属语及,辄泪下,李东阳进曰:“公大臣义共国休戚,泣何为?谏官疏劾诸阉,执政持甚力,公诚及此时率大臣固争去‘八虎’易易耳。”文改容曰:“善纵事易济,吾年足死矣,不死不足报国。”即偕诸大臣上疏,劝武宗李厚照远离声色,以杜稷为重,力劾瑾等。正德二年(1507)三月,健、迁等五十三人被列奸党,尚书以文为首。又下文诏狱,数月后释放,罚米千石,后又一罚再罚,家业荡尽。瑾诛后,复官致仕。嘉靖六年(1527)卒,年八十六,赠太傅,谥忠定。
致任尚书仙游郑公廷纲
郑纪(1433 - 1508),字廷纲,号东园,仙游人,天顺四年(1460)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累官太常卿。宪宗宠信宦官,政治腐败,他与刘健呈“太平十策”,未被帝纳,辞官回乡,居家二十馀年。孝宗即位,命为经筵同考官。弘治十七年(1504)擢南京户部尚书。工文辞,尤长於诗,著有《归田录》、《东园文集》、《续东园文集》、《东园诗集》。
漕运洪宣之都宪
洪钟,字宣之,,钱塘人,成化十一年(1475)进士,为刑部主事,迁郎中。正德元年(1506)由巡抚贵州召督漕运,兼巡抚江北。文安公的信是洪任督漕运时写给他的。后改掌南京都察院,迁刑部尚书。嘉靖三年卒(1524),谥襄惠。
◇林立柽
《林氏研究》第七期(1999.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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