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贤在平定台湾中的功绩

时间:2014年04月28日 点击: 收藏此文 【字体:

    分裂和统一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是一种频繁出现的历史现象,分裂和割据终究会阻碍历史的进步发展与社会的稳定繁荣,国家的强盛势必重归于统一。17世纪中后期,新兴的清王朝逐步统一中国后,与盘踞台湾的郑氏集团隔海对峙,并且长时间在闽南等地区进行军事拉锯战。康熙皇帝和文武大臣对台湾郑氏集团采取了政治招抚、经济封锁和军事进攻等一系列策略和手段,最终由施琅将军率领清军攻占澎湖,迫使郑氏集团投诚,将台湾置于中央政府的直接管辖之下,促进了台湾的进一步开发和经济社会的发展。
    长期以来,由于研究台湾历史具有特别重要的学术价值与现实意义,学术界潜心探讨,有关研究成果层出不穷,提供了许许多多有益的历史经验借鉴与现实参考价值。当然,任何的学术研究都是在不断挖掘的过程中得到更全面、更系统、更深入的发展。我们在校读《马平霞殿林氏本房族谱》等一些鲜为人知的史料过程中发现,众多研究者在考论康熙统一台湾这一重大历史事件之时,对于祖籍福建晋江的清军水师将领林贤在澎湖决战等一系列战役之中,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指挥有方,立下了赫赫战功的事迹和作用,或多未提及,或语焉不详。为此,特立足于原始史料的解读,着重探讨林贤在清政府平定台湾进程中所起的作用,力求还原这位清初杰出水师将领的真实面貌。
    一、壮岁从戎  闽南麓兵
    林贤  字克希,号尊一。生于明崇祯五年(1632)九月,卒于康熙二十六年(1687)六月。祖籍晋江马平霞殿,其曾祖得所携其父茂田移居南安兜率乡。茂田素有隐德,在乡里积行仁,乐善好施。林贤作为茂田的第三子,自幼“学书学剑,年未弱冠而躯貌颀然伟也”,壮年从戎福州。
    当时,东南沿海“逆藩阻兵,攻州掠郡”’),清政府与占据台湾的郑氏集团在福建沿海进行长期的军事对峙,双方为争夺以漳州、泉州、厦门为中心的闽南地区,展开针锋相对的拉锯战,沿海民众饱受其祸。
    由于施琅曾率领福建水师进攻台湾三次无功而返,康熙四年之后,多数朝臣主和不主战,认为“风涛莫测,难必制胜”,对台湾“可抚而决不可征”。
    康熙十二年(1673)十一月,平西王吴三桂举兵反清,举朝震惊。靖南王耿精忠亦派遣部下黄镛致书郑经,联络反清之事。康熙十三年三月,耿精忠据福建反叛,派黄镛赴台邀请郑经率兵人闽,协同反清。郑经大喜,见反攻时机已经成熟,遂出兵直抵厦门,进犯大陆东南沿海地区。从康熙十三年到康熙十五年的两年多时间里,清军由于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师部队,一直处于不利境地。
    康熙十五年(1676),康熙命和硕康亲王杰淑统兵人闽平叛。在平定耿精忠叛乱后,清军在战略上逐渐占据主动权,可以集中力量对付郑军。当时福建总督郎廷相开始认识到建立水师的必要性,即上疏朝廷,请求恢复福建水师,设立水师提督和左右二路水师总兵。康熙十六年,清政府恢复了福建水师建制。面对这一历史契机,林贤毅然以舳舻赴省,拜见福建巡抚吴兴柞。吴认为,林贤谙晓水务兵事,智谋和胆略足以担当大任,于是决定启用。时值康亲王在福建设立水镇,便以林贤领之,委任为福建援剿水师总兵官。
    康熙十七年(1678)春,郑经再次派兵对福建沿海地区的清军发动反攻,又与“朱三太子”蔡寅的人马遥相呼应。六月,刘国轩率军攻克海澄,清军伤亡惨重,纷纷退守漳州,不敢出战。刘国轩乘胜北上,水陆并进,攻克同安,围困泉州,又派遣部队进入南安、德化、安溪、惠安、永春等地。郑军的另一支部队也占领了长泰和漳平。当清军节节败退,郑军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时,和硕康亲王杰淑、闽浙总督姚启圣等先后四次派人诱劝郑经退兵台湾,以澎湖为双方通商之地。郑经寸步不让,谈判破裂。
    七月,刘国轩围攻泉州两月有余,清军援兵四至。“宁海将军喇哈达问出,安溪学士李光地练乡壮为向导;出同安,巡抚吴兴祚由仙游出永春,提督杨捷由兴化下惠安,国轩对垒相持,援兵皆未敢向前。在此关键时刻,林贤率领黄镐等,“以舟师出闽安镇,克期救泉州,国轩水陆布御,恐分兵力薄,乃引退,趋长泰,诸县皆弃还”。
    八月,林贤出其不意,率领舰队攻打定海。通过侦查,林贤发现防守定海的郑军水师停泊在赤澳黄崎地方。预料到郑军水师必定会出北茭头以占领上风,林贤随即派遣总兵黄镐带领副将辛启佑等人,由桥仔澳、竿塘水洋出发,堵截郑军水师退路:派遣闽安左营游击徐德济带领千总陈春等人,从郑军水师中腰进发:又命令本标中副将许英等人,从郑军侧面包围。
    定海守将、郑军水师中镇萧琛得知林贤率军来攻,急忙大会诸将,商议御敌之策。对此,郑军的水师五镇章元勋提出异议,主张先发制人。曰:“藩主令我等御敌,今反散居上流。若林贤船只,一朝顺风直下,厦门震动,是谁之咎?且兵法有云: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今乘彼尚未出港,勋愿领大队前去,寄泊港口迎敌。”萧琛和众将不允。认为“未可与战。彼会水陆,欲解泉州团,势甚雄壮,当避之。俟其出港,船只飘扬,然后从上风冲下,一鼓可收全积”。章元勋表面上服从众议,心底却鄙视萧琛无能,怯敌避战,回到自己的部队之后,私自将所辖战舰整顿,乘着五鼓潮起,扬帆直向闽安港进发。    林贤得知港口出现郑军水师,随即率领本船领旗都司林正春等人,催督三股战船乘潮落冲出。章元勋挥船与战,自巳至申,两军炮矢对打,战斗十分激烈,终因清军奋勇夹攻,战船齐力杀进,郑军寡不敌众,逐渐溃退。林贤率领清军水师,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大败定海守军,收复定海,章元勋“一军尽没,被擒人福省杀之”。郑军主将萧琛等船冒死逃脱,清军也收回舰队,在定海修整。是役,林贤率领的清军水师“犁倒、焚沉贼船大小四十余只,得获贼船二十余只……计杀贼众六千余人,烧杀及落死者不计其数。活擒贼首伪总兵副将六员、贼兵二百三十三名、伪印十三颗、伪部札十二道、伪委牌二十二张、大旗四十面、高照十二面。救回连江县幕浦被掳男妇一百四十三名口,各府县被拿难民二十九口”,大获全胜。
    萧琛溃败之后。率部逃至海山,惊慌失措之余谎报军情,称清军水师主力已从福州赶来,郑经担心厦门失陷,急令刘国轩撤泉州之围,率军退守厦门,又命陈谅、陈启明、朱天贵等部水师前往海山,阻击林贤的舰队。至此,泉州之围才彻底解除。
    九月,林贤会同总兵何应元,驾驶轻快双篷船直抵三沙、风火门、沙埕港等地,追剿郑军。在林贤等人的指挥下,守备陈应昌在福宁三沙、风火门与郑军激战,“擒获宿镇下参将王亮、游击朱尚、都司朱相。守备陈大捷、何春立、周谢显在风火门遭遇郑军,“郑军骁翼营将林兴率杨自名等,大旗一面、红令旗一面、铁甲一身、斩马J1九把、排枪五门、短刀一把投诚”。守备陈春晖、把总吴玉,林发在沙埕等岛遭遇郑军宿营副总兵陈起万带领宣毅后镇、壁宿镇赶缯大小船只二十余只。陈春晖等人奋命拼杀,“打破、焚烧陈起万坐船一只、赶缯双篷舶九只,贼官兵溺水莫计。阵获双篷骷四只、大旗六面、令箭五枝、排枪十门、大刀十把、百子炮六门、弓六张”。同知陈子威在沙埕遭遇郑军水师的战船二十余艘,经过战斗,“擒郑军水师三镇林日惠标下副将林麟,赶缯船一只。大炮三门、铜百子炮三门”。同时,陈子烕督率乡勇直抵三都、长腰、白马门、濑屿等处地方,剿灭郑军吴朝纲和林十巢穴,“得获伪镇萧琛营下小赶缯船一只,杀贼数十余人,活擒长发贼三名。
    不久之后,郑经得知萧琛所报军情不实,将萧琛斩首,命刘国轩领兵进犯漳州。姚启圣与喇哈达及降清的耿精忠率领的满汉步骑协同作战,在漳州附近大败郑军,收复长泰、同安。此后,清军又在江东桥等地重创郑军,刘国轩退守海澄。此役,林贤因功升任福建援剿左镇总兵官,康熙十八年又题署守备管福建海坛总兵官事。
    康熙十九年(1680)正月,福建水师提督万正色率领由二百余艘战船,二万八千余名官兵组成的水师部队开至定海待命,威慑郑军,欲待荷兰军舰到来之后再发动进攻。郑经也调集所有水师部队,并征发远洋商船和文武官员的私船编入水师,将部队部署于海坛、南日、湄洲、崇武等沿海岛屿,构成对清军水师的梯次防御。
    二月,海上正值北风,清军水师可占据上风的有利位置。万正色还制定了比较详细的作战方案,将福建水师兵分两路,一路进攻海坛,一路进攻厦门:福建总督、巡抚、陆路提督等人各率所部由陆路进攻郑军把守的海沧、松屿、石浔、浔尾等地,与水师的行动相互配合,共同消灭郑军。随后,万正色遣人将作战计划告知姚启圣、杨捷、吴兴祚、喇哈达等人,众将亦表示同意。
    万正色督林贤、陈龙、黄镐等人率领水师从福州港出发,首先进攻海坛。郑经急令刘国轩调林升、江胜出厦门,会同陈谅、朱天贵、萧武等北上迎敌。清军水师的舰队在海坛港口与郑军水师提督林升的部队相遇,双方相互攻击,未分胜负。突然郑军水师朱天贵的部队从旁冲入加入战斗,左突右攻,打沉清军大船两艘,清军水师顿显颓势。林贤“遥望贼势倡厥,率本标巨舰三只,转从上流,乘风冲下攻打。万正色亦督诸船回头,相应合击”战场形势扭转,朱天贵、林升所率郑军遁出外洋,清军收复海坛岛。林升见海坛失守,欲将剩余的舰队寄泊围头,无奈吴兴祚率领清军封锁海岸,使得郑军水师无处靠岸。林升被迫将郑军水师全部撤至金门料罗湾停泊。
    林升率领舰队退人料罗湾的消息传到厦门,郑经和手下诸将均认为水师已经战败,顿时人心惶惶,郑氏集团的文武官员皆思逃亡。郑经随即传令刘国轩,命其放弃海澄,回守厦门,共商进退之策。刘国轩接到命令后只得率领众军回师,独留陈昌镇守谢村、鼓浪屿。陈昌自知厦门难保,遣人密会姚启圣,献城降清。姚启圣随即会同喇哈达,统领满汉骑步分道进兵。刘国轩闻清军分道而来,遂放弃诸寨及海澄县城,连夜退至厦门。清军一路乘胜追击,收复了陈洲、玉洲、石码,观音山、展旗寨、太平寨、水头等一十九寨和海澄县城。郑军守将康腾龙也献城投降,引导清军各师集结海澄,形成对厦门的包围。厦门此时已经陷入混乱之中,“全岛人民鼎沸,携男挈女,各自逃窜,莫能禁遏”(,。郑经见人心已变,急忙收拾辎重珍宝,率领残余部队悉数逃回台湾。喇哈达、姚启圣率军收复厦门之后,立即联络吴兴祚与万正色,请其乘郑军大败之机,迅速出师收复沿海诸岛。此时,撤至金门的郑军水师统帅林升得知海澄失守,刘国轩退回厦门,急忙命令手下诸将收拾船只准备东归,自己则秘密逃回澎湖。
    三月,吴兴祚统领军队抵达厦门,万正色会同林贤等率领水师出港,收复金门。朱天贵带领部分郑军水师窜至铜山,最后亦向清军投降。至此,清军全部收复了沿海地区和岛屿,将郑氏集团重新赶回台湾,取得了对郑氏的阶段性胜利。在这一阶段的战斗中,林贤奋勇冲锋,统兵有方,忠勇可嘉,论功独多。
    康熙十九年(1680)九月。林贤为飞报战船等事,因功加署参将。康熙二十年(1681)二月,林贤又因恭报大杀事,案内加左都督,并记余功三次,升为正一品。
      二、国家思宁 决策东征
    自康熙十九年(1680)清军大败郑军,郑氏集团在大陆上已无立足之地。尽管如此,郑氏集团仍凭借海峡天堑,踞守台湾。台湾的郑氏军队素习舟师,长于水战,郑经曾说过:“风帆所指,南极高、琼,北尽登、辽,何地不可开以屯,何地不可以聚兵”虽然不无夸大,但是对于水师力量有限的清政府来说,确定是一大隐患。更为严重的是,随着郑氏集团在台湾统治的逐步稳定其政策重心已经逐渐从“反清复明”转移到“启国东宁”。郑经认为,台湾乃“版图之外另辟乾坤,幅员数千里,粮食数十年,四夷效顺,百货流通,生聚教训,足以自强,又何慕于藩封,何羡于中土。甚至宣称台湾,“远在海外,非属版图之中,东连日本,南蹴吕宋,人民辐辏,商贾流通,王侯之贵,固吾所自有,万世之基已立于不拔”。
    清政府除了进行大规模的军事围剿之外,又接连发布更加严厉的禁海令和实施更为惨烈的迁界政策,采取全面封锁,企图完全切断郑氏集团的经济命脉,从而将其扼杀于台岛之上。然而,清政府的这一政策奏效不大。反过来,禁海迁界的政策对中国东南沿海经济造成了严重的破坏。首先,禁海迁界沉重打击了东南沿海各省原本较发达的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窒息了一度比较兴盛的海上贸易,进而阻碍了资本主义萌芽和发展:其次,禁海迁界的实施,既无充裕的前期准备,又无妥善的善后安置措施,使得东南沿海各省的众多百姓背井离乡,失去生计,严重损害了当地人民的利益,更招致当地人民的怨恨和敌意:第三,禁海迁界使清政府赋税收入减少,国库日渐空虚,又通过向界内未迁居民摊派的方式来弥补由禁海迁界造成的税收损失,极大加重了内地百姓的负担   对此,施琅早在康熙六年与七年,接连上疏朝廷,认为郑氏集团,“盘踞台湾,沃野千里,粮食匪缺。上通日本,下达吕宋、广南等处,火药军器之需,布帛服用之物,贸易备具。兼彼处林木丛深,堪于采造舟楫”,单纯的经济封锁并不会有明显的效果:天下一统,朝廷“胡为一郑经残逆盘踞绝岛,而折五省边海地方,画为界外,以避其患?自古帝王政治,得一土则守一土,安可以既得之封疆而复摈弃?况东南膏腴田园及所产渔盐,最为财赋之薮,可资中国之润,不可以西北长城塞外风土为比。倘不讨平台湾,匪特赋税缺减,民困日蹙,即防边若永为定制,钱粮动费加倍,输外省有限之饷,年年协济兵食,何所底止?又使边防持久,万一有惧罪弁兵及冒死穷民,以为逃逋之窟,遗害叵测,似非长久之计……若台湾一平,则边疆宁靖,防兵可减,百姓得享升平,国家获增饷税,沿边文武将吏得安心供职,可无意外罪累”(。
    康熙二十年(1681)正月,郑经在台湾病逝,郑氏集团发生内讧,忠诚伯冯锡范杀(1681)二月,林贤又因恭报大杀事,案内加左都督,并记余功三次,升为正一品。害郑经长子、时任监国的郑克壁,联合刘国轩等人拥立郑经次子、年仅十二岁的郑克塽,以政变的方式夺取了最高统治权。郑克塽乃冯锡范的女婿,因年少不谙大事,遇事都交由冯锡范和刘国轩处置,结果使得“陈、冯互相争权,刘拥重兵主外,叔侄相倩,文武解体,政出多门,各怀观望”。康熙得悉郑经病逝与郑氏内讧的消息之后,认为武力攻台的时机已经到来,于当年六月颁布谕旨:“郑锦既伏冥诛,贼中必乖离扰乱,宜乘机规定澎湖、台湾。总督姚启圣、巡抚吴兴柞、提督诺迈、万正色等,其与将军喇哈达、侍郎吴努春,同心合志,将绿旗舟师分领前进,务期剿抚并用,底定海疆,毋误事机。
    但是,康熙帝的这一谕旨刚一颁布,就遭到众多大臣的反对,福建水师提督万正色、宁海将军喇哈达等前线将领,“尽来上本,言海寇不可平,大都是畏难有六分,而养寇以白重有四分”,朝中文武亦多有应和。
    康熙二十年七月,经李光地、姚启圣等人上疏保荐,康熙复用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并加授太子少保,令其“前往福建,到日即与将军、总督、巡抚、提督商酌,克期统领舟师进取澎湖、台湾”八月,康熙为施琅饯行,勉励他“至地方与文武各官同心协力,以靖海氛。海氛一日不靖。则民生一日不宁,尔当相机进取,以副朕委任至意”
    清政府决意武力进攻台湾后,但朝臣中存在着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应集中兵力先攻占澎湖,然后相机进剿,收复台湾:另一种则主张兵分两路,一路在台湾北部的淡水登陆,一路进攻澎湖,分进合击,统一台湾。施琅根据自己对台湾守军的细致了解,提出了“欲破台湾,必先攻取澎湖”的战略决策。
    澎湖列岛位于台湾西部的台湾海峡之中,泛称三十六屿,实际上由六十四个大小岛屿组成,总面积126.8平方公里。岛上地形险要,“五十屿巨细相间,坡陇相望,险口不能方舟,内溪可容千艘”,而且“洋大而山低,水急而流洄,北之吉贝、沉礁一线,直至东北,一目未了,内皆暗屿,仅存一港蜿蜒,非熟习深谙者不敢棹至”。由于澎湖列岛处于闽台往来必经航道上,是郑氏集团最重要的屏障,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历来被称为“东南锁匙”。因此,施琅认为:若“澎湖一得,更知贼势虚实,直取台湾,便可克奏奇功。倘逆孽退守台湾,死据要口,我师暂屯澎湖,扼其吭,拊其背,逼近窠穴,使其不战白溃,内谋白应。俟至十月,乘小阳春时候大举进剿,立见荡平”。
    康熙二十年四、五月问,郑氏集团侦知施琅即将于夏季乘南风进攻台湾之后,便派遣刘国轩率领重兵驻守澎湖。刘在台湾选拔精壮敢死之士,抽调佃丁民兵,并将可动员的商船和文武官员的私船尽行修整,改装为战船,部署于澎湖,澎湖守军增加两万余人,拥有大小炮船、鸟船、赶缯船、洋船、双帆船船等大小船只合计两百艘。刘国轩还将澎湖守军大小官兵的家眷监视羁押于台湾的红毛、赤嵌二城之中,以威迫其拼死战斗,并在澎湖娘妈宫、风柜尾、四角山、鸡笼山、东西莳、内外堑、牛心湾等要害处添置炮台,凡沿海小船可以登岸之处,尽行筑造短墙,安置腰铳,环绕二十余里,派遣部队死守,企图在澎湖与清军决一死战。有鉴于此,施琅敏锐指出:若“以他将守澎湖,虽败,彼必再战。今以国轩守,败则胆落,台湾可不战而下”。
    由此可见,欲取台湾,必克澎湖。澎湖一战的胜负关系到整个统一台湾大业的成败,至关重要。时任福建海坛总兵官的林贤,作为福建水师中的一员重要将领,英勇善战,屡建奇功。施琅大力推荐林贤,认为其能“冲锋破浪,勇敢克敌,共勃捣巢”,遂与林贤一起同征台湾。在之后的澎湖大战中,林贤更是以其过人的英勇与胆略,为清军取得决战澎湖的巨大胜利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建立了不朽的功勋。林贤之子林梦赉所撰《平台纪事》,详细记载了施琅率领清军统一台湾,特别是澎湖海战的具体过程,为后人研究这一段历史提供了十分珍贵的第一手史料。
    二、彭湖决战 首冲破敌
    康熙二十一年(1682)五月,施琅和姚启圣率领福建水师抵达铜山,准备出发征台。但是,由于在出征时间、进军路线等一系列具体指挥问题上,施、姚二人产生争执,相持不下。使得施琅进攻台湾的时间不断推迟。同年十月,施琅终于说服康熙帝,获得专征之权。在廉熙帝的授意之下,施琅排除一切阻力,将由二百三十余艘战舰、两万余名官兵组成的福建水师集结于铜山,作攻台前的准备。
    康熙二十二年(1683)六月初一日,施琅在铜山召集林贤、吴英、朱天贵等各镇总兵,告诫三章,对天立誓,当众申明赏罚功条。三军将领闻讯均欢腾踊跃。施琅欲先率军驻扎花屿,林贤以为不妥,说:“花屿在澎湖之西南,八罩在澎湖之正南,不如住割八罩,以占上风,施琅认为林贤言之有理,随即采纳其意见。
    六月十三日,施琅祭江。十四日辰时,施琅率领舟师从铜山乘风出发,驶向澎湖。十五日申时,清军水师到达澎湖列岛的猫屿和花屿,郑军哨船仅十余艘,见清军舟师浩浩荡荡而来,不敢抵抗,急忙驶回澎湖向刘国轩报告。当晚,施琅命令所有战船停泊于八罩,并派遣官员乘小船前往无郑军驻守的将军澳、南大屿等岛安抚百姓。
    此时,刘国轩接到快哨报告,大吃一惊,急忙派遣领兵吴略持令箭到右先锋镇陈谅处,令其督率诸将严守阵地。接着传令守卫狮屿头的戎旗一镇吴潜、平北将军果毅中镇杨德、游兵镇陈明和中提督前镇黄球、果毅后镇吴禄和侍卫后镇颜国祥、壁宿镇杨章和右先锋镇领兵李锡、右虎卫领兵江高和侍卫殚忠营王鲑、后提督中镇张显、前锋镇黄显等将领,特大炮、大烦移列海岸,横截攻打,防止清军水师停泊登陆。又命令水师总提督右武卫林升,率领征北将军曾瑞、定北将军王顺、左虎卫江胜、援剿后镇陈起明、宣毅左镇邱辉、护卫左镇黄联、后劲镇刘明、折卫左镇林顺、斗宿镇施廷、中提督中镇洪邦柱、中提督右镇尤俊、中提督后镇杨文炳、中提督前镇陈旭、中提督左镇李廷桂、水师一镇萧武、水师二镇陈政、水师三镇薛衡、水师四镇黄国柱等将领,驾驶大烦船、鸟船、赶缯船,环泊于娘妈宫前口子和内外堑、东西岗各要口守候,准备迎战。
    十六日,施琅在战船上举行会议,商讨如何攻打澎湖岛。林贤主张先派遣二十只快哨进入澎湖港,侦查郑军水师的船只多寡、停泊位置和陆地上的防御情况,并看清港口内水路的宽狭,待快哨回报后,再伺机进兵。施琅随即派出快哨,乘南风潜入澎湖港。只见郑军水师的战船二百余艘在港内扬帆排列,准备迎敌。施琅见郑军防守严密,遂命令标下右营游击蓝理、后营游击曾成、左营游击张胜、海坛镇中营游击许英、二等侍卫吴启爵、同安城守右营游击赵邦试、铜山镇标右营游击阮钦为,各乘鸟船一只,率领所辖官兵,首先冲锋破敌。清军前锋径直冲人郑军舰队中攻杀,消灭两艘炮船和六艘赶缯船上的郑军,又打沉郑军鸟船一只、赶缯船二只。此外,清军水师的副锋,施琅标下右营干总邓高匀、随标功加守备李光琅等将领各乘鸟船一只,率领手下官兵用炮火攻击,打沉郑军的鸟船一只、赶缯船二只,船上郑军溺死殆尽。
    正在这时,海上南潮盛发,清军前锋的数艘战船被潮流逼近郑军的岸边炮城,郑军水师总督林升见许英等船深入,也率领战船前来夹攻。郑军战船四出,将清军水师的前锋部队合围。施琅见前军危机,立即乘坐自己的帅舰冲人敌阵,兴化镇总兵吴英等随后跟进夹攻,诸船炮箭齐发,将被包围的数艘战船奋力救出。一番较量之后,郑军水师退回港内,清军水师亦退出港。施琅将舰队在西屿头洋中抛泊。
    是役,清、郑双方各有伤亡,清军水师“焚杀郑方扬威将军援剿左镇沈诚、统辖前锋镇姚朝玉、义武镇陈侃、戎旗五镇陈时雨,及将弁大小头目计有七十余员。郑方水师总督林升中箭三枝,左腿被大炮打折,立即载回台湾。郑军被焚杀溺死者计有二千余众”。林贤麾下的中营游击许英,鏖战三时辰,射死郑方副将谢葵一员,并击死士卒不计”(11)。清军自身亦阵亡官兵十六名,受伤一百二十一名,施琅右眼被铳击伤,将官许英、蓝理各带伤。
    施琅见诸将观望不齐,也十分担心,再次与林贤商议。林贤说:“国家四十年来,为此海寇,屡抚屡剿,所费钱粮,何啻千万:沿海数省,百姓被害,不啻千万。如今已扼其吭,若不乘势平定,日后何有破台之举?寇舟虽多,只有二三十只凶猛,余不过碌碌逐阵而已。今日因我师彼此观望,依愚见,明早收船八罩,明赏罚,号令我战船四百余号,挑选大船四五十只,余船令在后架梁。将各船精锐官兵挑出,每大船上面若站得二百人,舱底藏伏二百人。对敌时,死伤一人,即换一人,其枪炮弓箭俱未许开用,令各兵将火炮、火桶、火榷伏在两傍,各镇自领前锋。我船进港,寇大船必来迎敌,我船派配已定,或二船或三船攻烧一船,寇之前锋大船一经烧毁,余船无不破胆矣。”
    施琅听后,深以为然。林贤又说:“若挑定官兵船只,船篷上大书姓名,各镇先进,众将不敢不进。”这样一来,不仅保证了每艘战船上的将领在临敌之时能够奋勇前进,而且便于指挥和各船之间密切配合,大大提高了清军水师的战斗力。
    十七日,施琅将全部战船再次收回八罩停泊,召集官兵严申军令,查定功罪,重赏许英、蓝理等奋勇破敌的将领,又将观望不前的将领尽行捆绑,命其立功赎罪。林贤会同各镇总兵,立下军令状,各自挑选用于进攻的船只,士气为之大振。
    十八日黎明,澎湖海域上空天色骤变,倏起飓风。至五更时,突然空中轰雷一声。少顷,云开雾散,北风随即停止,立转南风,林贤急忙遣人将此事报知施琅。施琅闻讯大喜,立即出兵,挥师攻取了虎井屿和桶盘屿两个重要的岛屿。
    十九日,施琅率罗士珍等人乘坐小赶缯船,秘密前往澎湖内外堑、碍内,仔细观察地形和郑军的防御情况。二十、二十一两日,施琅使用骄兵之计,派遣老弱残兵乘坐赶缯船和双帆船,分二路佯攻碍内、内外堑,以此让郑军认为清军战斗力低下。
    二十一日,施琅再次会集各镇总兵,说道:“明日分作两股进兵,设阄拈定次序,庶不紊乱。今寇船泊在澎湖东边山,就东边拈起。”随后,各镇总兵分别向前拈阄,海坛镇林贤拈得第一阄,平阳镇朱天贵拈第二阄,兴化镇吴英拈第三阄,铜山镇陈昌拈第四阄,金门镇陈龙拈第五阄,厦门镇杨嘉瑞拈第六阄。
    二十二日巳时,施琅再次申明军令,卒领清军水师全部战舰,分数路向郑军发起总攻。一路由提标随征都督陈蟒、魏明、副将郑元堂率领赶缯船、双帆艉船五十艘,从东畔莳内直插鸡笼屿、四角山,作为奇兵进攻。一路由提标随征总兵董义、康玉、守备洪天锡率领赶缯船、双帆船船五十艘,从西畔内堑直插牛心湾,作为疑兵牵制。最后一路居中,由大鸟船五十六艘组成,分为八股。施琅亲自率领一股居中,兴化镇总兵吴英率领一股居左,平阳镇总兵朱天贵、前营游击何应元领一股居右,金门镇总兵陈龙率领一股在次左,中营参将罗士珍、右营游击蓝理、后营游击曾成合领一股在次右之右,铜山镇总兵陈昌率领一股在次左之左,海坛镇总兵林贤率领一股在末右,厦门镇总兵杨嘉瑞率领一股在末左。此外,尚有八十余艘船作为后援,在主力舰队之后架梁。施琅的亲自指挥下,清军水兵直扑娘妈宫等处炮城和郑军水师舰队。刘国轩亦指挥郑军水师整船列队迎战。双方“炮火矢石交攻,有如雨点,烟焰蔽天,咫尺莫辨”。
    作为清军水师前锋,首冲破敌陷阵者,乃海坛镇总兵林贤、平阳镇总兵朱天贵、提标前营游击何应元、提标千总蔡琦凤。林贤与朱天贵率领各自的战船,左右并进。朱天贵见己方孤军深人,后援部队尚未赶到,问林贤道:“后舟未至,奈何?”林贤曰:“兵贵神速,不能待,亦不必待。”此时,清军前锋突然遭遇郑军水师副总督左虎卫江钦所率领的主力舰队,正及交锋,朱天贵不幸中炮身亡,其指挥的战船随即退出战斗。林贤独自指挥战船冲锋陷阵,直抵郑军大本营娘妈宫阵地之前。江钦见林贤孤军入,后无援军,便率领麾下领旗蔡佛、定北将军王顺、援剿后镇陈启明等共四艘烦船,合攻林贤一船。是时,炮矢连天,战声沸腾,日色无光,波涛俱赤。林贤临危不惧,身先士卒,率领手下将士在郑军水师的包围中左冲右突,奋力拼杀,虽然身中二箭,仍坚持带伤指挥战斗,不肯后退半步。其时,船上众将士非死即伤,“悉无完肤,药罐、矢石、炮子三者咸尽,无奈将船中铁锅打碎,人炮以御”。由于清军水师的援军迟迟未,林贤为了激励众将士奋勇杀敌,纵火欲自焚。船上的官兵受到主帅的激励,无不一当十,拼力死战。战斗从午时一直进行到申时,随着后援舰队陆续赶到,施琅分东西二路官兵船只跟进夹击,清军水师在战斗中逐渐占据主动地位。在林贤的指挥下,一度陷人包围的清军前锋反败为胜,“射死江钦、吴贵等,随即跳船砍纬,立烧江钦、蔡佛伪公等船共三只”(11)。陈启明驾驶剩下的一艘战船,从尾部攻打林贤,被清军副锋海坛镇中营游击许英、游击丁世芳和千总林恭所率领的战船打沉。郑军水师中提督后镇杨文炳驾驶一艘煩船前来救援,立刻又被许英打败烧毁。海坛镇左营游击吴辉也驾驶战船奋勇进取,直冲敌首。郑军水师中提督陈士勋、统领右先锋陈谅等率领三艘烦船,合攻吴辉一船,扭紧对杀三个时辰。海坛镇守备胡宗明、许王,守备林正春、林登阁和把总江日满、守备余福驾驶三艘战船冲人敌阵,奋勇突杀,应援吴辉。最终,清军跳上敌船,夺取郑军旗帜,烧毁陈士勋烦船一艘。守备胡宗明又会同何应元攻烧郑军烦船一只。海坛镇右营游击江新、干总林胜亦派拨前锋,占据上风上水,顺势冲人下风敌阵之中。金门镇总兵陈龙从旁支援夹攻,击沉郑军烦船一只。海坛镇中营守备李琦、千总何聚等船在近应援,其余千总李振、把总林凤、林耀、林应、张荣等,也各自驾船紧随。
    从上午至傍晚,清军水师历经八个小时的激战,最终以阵亡三百二十九人,负伤一千八百余人的较小代价,大败郑军水师,几乎消灭了郑氏集团所有精锐部队,取得了澎湖之战的全面胜利。郑军水师“止剩有小炮船三只、小鸟船二只、赶缯船十一只、双帆船船十五只脱出,北向吼门遁走”。刘国轩亦驾小船从吼门遁出,逃回台湾。
    是役,清军焚杀郑军将领四十七人,其协营领兵监督、翼将、正副总班、总理、监营候缺将等小头目,加上溺死者计三百余人,焚杀(含溺死的)郑军土兵约计一万两千有余,打沉及烧毁郑军各类战船一百五十九艘,夺获大小战船三十五只,以及炮器、甲械、旗帜等项无算。清军虽然总体伤亡不大,但在林贤所乘的一艘战船之中,即有一百零九人阵亡,一百六十四人负伤。战斗结束后,施琅亲自登上林贤的战船查看其伤势,并询问当时力战的情形,只见“积血盈踵,横尸满目,泣劳曰:‘公血战破敌,功莫并矣。”,之后,施琅在上报朝廷云:“沖腙陷阵,鏖战覆寇者,乃海坛镇臣林贤也。”
    在取得澎湖海战大捷之后,施琅贯彻其十多年前就已提出的“因抚寓剿”的战略方针,下令暂停军事进攻,并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以澎湖为据点,修茸战船,修整部队,补充兵员、军火、器械、粮饷,做好进军台湾的准备:另一方面,在澎湖颁布《晓渝澎湖安民示》,严禁抢劫杀戮,使其尽快恢复正常的社会秩序,并提请免除岛民三年的租税徭役,使得饱受战乱之苦的澎湖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这对台湾本岛的居民也有所触动。施琅还实行优待俘虏的政策,降者畀以衣,饥者给以饷,死者殓之,伤
者医之,对于投诚或被俘的郑军官兵准许其返回台湾与亲人团聚。
    面对施琅强大的军事压力与政治攻势,台湾岛内军心涣散,民心思变,岛内的经济困难。郑克塽最终采纳了刘国轩等人的意见,决定向清政府投诚。闰六月初八日,郑克塽、刘国轩派遣郑平英、林维荣、曾蜚、朱绍熙到澎湖施琅军前纳款请降,但又提出继续留居台湾的要求,遭到了施琅的拒绝。施琅向郑平英等人提出了接受投降的三个条件:刘国轩、冯锡范必须到澎湖施琅军前面降;必须将台湾人口、土地全部收入版图:郑氏集团官兵必须遵旨剃发,迁入内地,服从朝廷安置。七月十五日,刘国轩胞弟刘国昌、冯锡范胞弟冯锡韩、兵官冯锡珪、丁官陈梦炜和曾蜚、朱绍熙一起,将降本送至澎湖施琅军前,同意完全按照施琅的意见办理,和平谈判终告成功。
    八月十三日,施琅亲率舟师从台湾的鹿耳门人港登陆,林贤率领本标三营官兵船只进入台湾,招抚郑克塽、刘国轩、冯锡范及郑氏集团文武官员,郑氏集团归附,台湾悉人版图。十五日,施琅在赤嵌举行隆重的受降仪式,宣读康熙帝的赦诏,郑克塽等人遥向北京方向叩头谢恩。十八日,郑克塽和台湾的文武官员全部剃友。施琅带领清军顺利接管了台湾全境。自此,宝岛归附,悉人版图。
    平台之后,施琅为表彰林贤在澎湖决战中的赫赫战功,向康熙帝上疏:“如海坛镇臣林贤,当先破敌,舍命陷阵,诸将无出其右。臣忝专征之命,此役战功非比寻常,不敢隐讳,谨冒昧上陈,伏乞皇上睿鉴施行。
    康熙二十二(1683)年十二月,”康熙下绍书云:“尔左都督林贤,夙娴军事,克抱尽诚”,“戎行效力,积有勤劳,爰加爵以酬……特授荣禄大夫,带世职余功”。同时,朝廷还诰封林贤之妻章氏为一品夫人。诰赠林贤之曾祖父直斋、祖父得所、父茂田为荣禄大夫:诰赠林贤之曾祖母杨氏、祖母吕氏、母魏氏为一品夫人。晋江林门也因此获得了“四世一品”的殊荣,誉扬华夏。
    康熙二十三年(1684)六月,林贤奉旨进京面圣,康熙帝将其延人正殿,详细询问当年平台之役的战况,改容嘉劳,赐宴位列抚臣之上。翌日,康熙帝于内廷较射,林贤连中三矢,御赐貂套朝服,御马鞍辔,随即命其随驾东巡。东巡途中,康熙帝又对林贤顾问款洽,遍询军中之事,并且令其侍从围猎,每晚颁赐筵宴及猎获鹿兔,格外恩遇。直至山东省平原县境内,方才命林贤回镇海坛。
    康熙二十五年(1686),朝廷再论平台功勋,赐林贤拜他喇布勒哈番,再记余功三次。随后,又赠林贤一拖沙喇哈番,林贤之次子梦松袭世袭。
    受康熙帝诰封之后,林贤在祖籍地晋江马平兴建“昭格堂”锦马大宗祠。祠内挂“海坛总兵”、“父子开府”、“宫保元戎”等牌匾。四、建功澎台  流芳后世
    历史是人创造的。因此,评价历史人物,是历史科学领域中十分重要的一环。长期以来,历史人物评价的标准问题成了评价历史人物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历史唯物主义者在评价历史人物功过的同时,必须紧紧结合其特定的时代背景、个人的历史作用与影响以及历史事件的发展与变化等等,作出全面的梳理与剖析。史学界曾有提出:“严格的历史性和充分的全面性”,是评价历史人物的两个重要的前题。所谓“严格的历史性”,就是必须把所评论的历史人物在他所处的特定的历史背景与范围之内去考察,而绝不能脱离具体的历史背景与范围去孤立地评价。所谓“充分的全面性”,就是必须坚持立足全面的观点,不能是看其一点而不及其余。概而言之,其最基本的就是不能离开历史的条件去坐而论道,必须牢牢把握住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和历史的发展规律与时代潮流,正确处理好历史人物的活动的主观动机与客观效果的关系,然后再进行具体的历史评析。
    我们在审视康熙统一台湾的这段历史,评价林贤这一历史人物的时候,要想得出比较符合历史真实的结论,就应该坚持历史唯物主义观点.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立足“严格的历史性和充分的全面性”的前提,把握住康熙时代的社会主要矛盾和历史发展趋势,将历史人物置于当时的历史时代背景、社会环境和政治上各种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之中,并且结合相关历史事件所产生的客观效果,进行综合全面的考察。
    在评价林贤这一历史人物的具体过程中,值得注意的是,在林贤的行状中曾经提到其早年“遭乱飘舶于重洋之外,倍蓰什伯,所向辄利诚信靡他,外国之人,爱而重之。我皇清定鼎,即自归于朝”。其墓志铭中亦载:其“少未遇,游东海问,操赢缩之计,与海外诸国互市,诚信著明,人咸重之。以海氛拒命,因辞去而白归于朝”。由此可见,林贤早年遭逢战乱,曾经渡海经商,后因清王朝最终统一中国大陆,即回到大陆,向清政府投。仔细观察林贤的经历,就会发现其回到大陆,投诚清政府之后,随即加入清军,并谙晓水务,熟稔兵事,很快受到福建巡抚吴兴祚的赏识,被提拔为福建援剿水师总兵官,并委以重任,这一切绝非一个纯粹的经商之人所能胜任的。
    实际上,我们对于施琅和林贤等人的评价,的的确确“既要遵循经过两千多年形成的许多具有共性特征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同时又要避免价值观和道德观的无限拔高,根据时代变迁的价值和道穗需求,有所提升,有所进步”。施琅和林贤这样生活在政权更替的特殊时期,又牵涉到国家、民族大义的历史人物,尤其应该牢牢地把握住国家和民族的大义所在,其“最基本的衡量标准,就是应刻始终坚持中华民族文化精髓——爱国主义精神”。 总结评价:作为一位家长,林贤“家庭之内,雍雍睦睦,外亲内戚,待以养成,食
齿难数”:作为一名官员,林贤“严以治军,宽以处世,周贫恤苦,人能知之,禁掠止杀,人能道之”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员与康熙统一台湾过程中一名水师将领,林贤在最关键的澎湖海战中,功盖众将,顺应了历史潮流,对国家的统一,社会的安定,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的幸福作出了应有的贡献。林贤的英勇事迹和历史功绩无疑值得我们充分的肯定与景仰。
    康熙廿六年(1687)六月十八日,林贤卒于任所。康熙帝特旨赠太子少保,全锡帑金,御祭葬,造福建布政使司参政江皋谕祭。祭文曰:“鞠躬尽瘁,臣子之芳踪:恤死报勤,国家之盛典。尔林贤性行纯良,才能称职。方翼遐龄,忽焉长逝。朕用悼焉,特颁祭葬,以慰幽魂。呜呼宠锡重垆,庶沐匪躬之报;名垂信史,聿昭不朽之荣。尔如有知,尚克歆享。”
  
(作者:佚名 编辑:admin 信息来源:比干文化编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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